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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明明是冒險小說骨子裡卻是言情日常

(1) 明明是冒險小說骨子裡卻是言情日常

阿努比斯在我身旁沉沉地睡去,因為是身為夜晚的神明,在白天異常的容易疲憊,再加上昨晚為我治療耗盡神力,剛剛又是如此一同劇烈運動。

我的背也在暗暗作痛,腰也很痠疼,而且全身黏膩沾滿汗水的我現在想要好好洗個熱水澡。據說昨晚因為身上帶著傷口,只是也沒有好好用水清洗,仔細一聞身上盡是噁心的腥味跟汗味。

身為狼獸人的阿努比斯難怪不會覺得我身上味道怪噁心的嗎?身為犬人的嗅覺應該異常靈敏吧?

到剛剛睡去之前還一直緊緊抱著我怕我跑掉,緊緊地抱著我。這或許就是真愛吧。

他說,我是他的救贖,在他看見每個獸人靈魂消失之前向他哭喊著,咒罵著他的名字,而夭折的孩童緊緊抱著他,抓緊他的手害怕會消失。

但是這些人,這些靈魂,對他有所期盼以及愛戴他的信徒,最後都消失在虛空之中。

當他送走一個靈魂後,他都會來我的病床前,看著我在親友面假裝微笑著,加裝樂觀著。

他說,我們好相似,總是為了安慰著他人而露出笑臉。

在一個人夜晚裡,他看著眼神空洞的我,一個人獨自望著窗外,因為藥物副作用而乾嘔著,他想伸出手摸著我的頭髮,想要撿拾著掉落的頭髮,都沒有辦法。

他只是看著,只能看著。連跟我同病相憐的互相慰問也做不到。

直到今天,這是我穿越到異世界的第二天。

現世中他僅知道我是唯一一個,那依舊崇拜他,還信仰他的人。

他說他要帶著我,在這個世界尋找到兩個人的救贖。

這世界充滿著戰禍跟災難,他希望救世救民,希望國泰民安。

這樣,就能夠有累積更大的信仰跟神力,為他的百姓建造出他們心中想像的天堂,這才是阿努比斯心中的願望。

他乾澀地慢慢講著,我不語地悄悄聽著。

我應該要覺得很感動,他為了我做出那麼多,賭上一切,花盡心思。

但我心上卻感到沉重,無法負擔的沉重。

與他一同,建造這個世界的天堂嗎?

確定阿努比斯依然沉睡於是我起身靜悄悄地離開床邊,

如果他現在對我說: 不要離開我,

我又該怎麼反應呢? 應該會好好抱著他,繼續跟他一起睡白日覺吧。

我走出房間,走出沒有一人的集會所,想要去先前荷馬為我指出公用澡堂,那麼會有鍋爐提供熱水洗澡,現在大家應該辛勤工作,無論是處理戰利品還是開始重建,澡堂應該也正在辛勤開張吧。

我望向道路向弄之間,看到那碩大的狼頭在日光下曝曬著,露出白色牙齒跟淡紫色舌頭,斷頭的傷口已經呈暗紅色的泥塊,傳出噁心的臭味招來許多肥大的蒼蠅飛舞。眼皮頹喪半遮住兇惡的黃眼。有一部分的村人還在圍觀討論該怎麼處理,我卻覺得還是趕快把狼頭搬走就好。

想要避開人群,避免被村人發現,怕他們問著太多我難以回答的問題。

我穿梭在巷子裡,總算找到那間澡堂。

我走進發現櫃檯沒有人接待,難道是自助式嗎? 可是澡堂裡面有傳出潑水的聲音,所以應該直接進去使用是沒關係的吧。我將身上只有一件的短褲放在外的衣櫃裡,另外一個櫃子裡好像也只放了一件內褲,**裸地開著門走了進去。

馬上裡面溫熱的蒸氣散了出來,我看這一個粗壯的奶茶色身影,正在用桶子提起水往自己頭上倒上去。

「荷馬,你怎麼在這啊!」我驚喜地提高聲音向他打招呼。

「是阿威大人,身體還好嗎?還有哪裡有問題嗎?」

我向他回答,一切都很好,謝謝他所有的幫助。

荷馬跟我說,前方的水池是熱水,下面有加熱裝置燃燒木材或是煤炭持續保持熱水的溫度。因為取水不易而且溫度很高,不能直接在熱水池浸泡而是要用水桶或水瓢取出,另外一個水池有冷水,可以兩種水調成自己喜歡的比例後再進行沖洗。不過在上流社會的話就有人服侍,僕人準備好熱水在浴缸裡進行盆浴。如果在大城市的新科技的話,就有自來水系統甚至鍋爐系統提供住戶獨自熱水使用。

我試了一試,調好溫度舉著水桶從頭將自己灌頂潑溼。雖然比較麻煩,但是總算能洗澡還是覺得很幸福,荷馬遞給我一個黃色表面黏滑的塊狀,那說是這邊用油脂跟燒過的草灰混和製造出來的。

用來製造肥皂的油脂以前是來森林採集的果實或是魚油,但是最近都是回收魔獸屍體製造。

我混著**著肥皂起出許多泡泡,然後將這些泡沫抹在自己沖濕的頭髮,臉龐跟身體上。以為會有奇怪噁心的屍體腥味,但是卻傳來淡淡的麝香味。具荷馬說,使用這種肥皂後,魔狼也較少攻擊村人,可能是身上也沾染的魔狼獨有的氣味後導致狼群的判斷混亂。

荷馬嘆了一口氣,終究到了最後,也是無法了解魔獸為何又出沒在這世上,也不知道獸人跟魔獸能否進行溝通,或是互相了解。

「根據傳說,魔獸不是獸人靈魂墮落後,身體轉變成魔獸的嗎?」我把用水把泡泡從身體沖掉後問著。

「這個傳說也沒有被證實過,倒是魔獸有嘗試過跟獸人溝通的案例紀錄,只是結果不很理想。」

「那是甚麼故事呢?」

「你應該知曉百年之前,獅嚎王與三名勇者一同去向日神三頭龍進行談判的故事吧?」

「我知道日神黃金三頭龍,但是獅嚎王跟神談判又是怎麼一回事,又跟魔獸有什麼關係?」

「根據傳說,獅嚎王跑去極東黃神山脈的最高峰,日昇龍山找到黃金龍,要求祂祛除國境內所有魔獸。不過黃金龍拒絕了,於是他們四個人打算挑戰黃金龍希望祂能屈服。但是經過一整天的酣戰,獅嚎王敗陣而黃金龍因為賞識祂們的武勇跟堅持,承諾祂不會主動討伐Furian的獸人們,但也不會去討伐魔獸。」

「等等,怎麼跟我聽到的版本不同,我聽到的是日神三頭龍是為了驅趕黑神跟黑神使役的魔獸侵犯這座大陸,而每日都會在天空在巡視跟撲殺魔獸,導致魔獸只敢在黑夜中出沒。」

「這就是傳說跟隨歷史的變造,黃金三頭龍過去分析認為是大陸一方地位極高,實力極強的魔獸之王,統御一大地區內魔獸領主。在這座大陸裡,神明大多沒有固定形象,因為有犬人跟貓人,不同顏色的神,信眾就會因為自己種族建立起不同形象,在犬人村子,所有神都是犬人,在貓人村子的話,都是貓人人。直到阿努比斯跟紅貓王信仰出現,兩族才各自獨有自己形象的神明,也代表各自對自我族群跟認同及集體意識的展現。」

「那其他像黃金龍神、海龍神跟象神這些沒有獸人形象的神明呢?」

「這些都是過去稱霸一方的魔獸領主,而後被轉化成民間信仰的神明。」

「所以這些魔獸領主、黃金龍跟獅嚎王傳說的關聯是甚麼呢?」

「魔獸是可以跟人溝通的,但是無論是人還是魔獸在過去歷史上都沒有積極的想往和平共存或是溝通和解的路上前進。」

「是因為獅嚎王最後殲滅了所有的魔獸緣故。」

「那也可能不是真的,當年獅嚎王可能也只是討伐了幾個武裝激進的魔獸集團而恢復了和平。在過去紀錄顯示,大陸上仍有許多魔獸,特別是高智慧或其他魔獸領主都不會主動接觸獸人活動範圍,並且也有許多日行性魔獸的案例,我們對魔獸瞭解還太少。」

當我們聊著這個話題時,我也差不多洗完身體了,全身覺得清爽,有精神變得輕盈起來。

「荷馬,你怎麼會懂得那麼多呢?」

「這來到這座村子以前,我是一名學者也是一名老師啊,只是經歷太多風波……,最後逃難這裡,待久了也久習慣,要感謝這裡的人願意接納我這個外人,我已經覺得這裡是我的家了。」

他的眼神變得有點難過,荷馬總是聊到他過去的過往總會變得這樣子。

我上前面對面抱住他濕漉漉的毛皮,跟他寬大柔軟的肚腩。

「不過你在這裡,做了許多事情,在這邊教著孩子念書,努力學習魔法,保護著村子,還有跟魔獸奮戰救了這個村子不是嗎?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恩,謝謝你,阿威大人。」

「叫我阿威就行了。」

他的手掌輕輕搭著我的臂膀,沉默著讓水氣裊裊升起。

我注意到荷馬某些地方精神抖擻了起來。

我仰頭想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順勢就對我親吻起來。

那個吻很輕,但是很長。

「你可以跟我一起,做跟今天早上你跟阿努比斯一起做的事嗎?」

「你是什麼意思?」

「你們早上做的事,外面都聽得見了,恩,所以……」

等一下,這裡隔音也有那麼不好嗎?還有荷馬你不是說你自己跑回去睡覺休息了嗎?我們是被偷聽偷窺了嗎?

「荷馬,你是不是在一旁偷看啊?」我有點不高興地對他說。

只有一下下而已,他回答。

可是荷馬你不是說很累要先回去休息嗎?

難道是偷看到剛剛,然後現在才來洗澡,才會正好跟我巧遇到的嗎?

他道歉說,我立刻放開懷抱,生氣的捏著他的大臉,讓他哀哀叫著。明明為人師表,還這麼不正經的樣子。

「當然可以啊,只是……」

「只是怎麼樣呢?阿威先生。」

「叫我阿威就行了,只是如果還是沒有訂下契約,也行嗎?」

我猶疑了看著他的雙眼。

我知道荷馬需要完成他的願望,必須要靠著我的契約才能實現。

也許,這樣可以完成契約,但是只是為了彼此利益而構結需要用愛來維持的契約,這又是甚麼呢?這樣的愛,又是什麼?

「即便沒有契約也沒關係,不用契約也沒有關係」荷馬說。

「我只是想跟阿威,一起抱著,一起溫存著,這樣就夠了。」

他抱著我,我需要這個擁抱。他抱著我輕輕搖搖哄著我。

他說,我不用這樣勉強自己,如果我必須要用魔法強化自己又把自己弄得滿身都是傷,他都會在一旁治癒我。

「不要再勉強自己了,好嗎?」他說。

不需要為了這個世界,受盡痛苦,因為這根本不是我的義務。

但是荷馬,你也不是一路步履蹣跚,踏著荊棘之路只落得悔恨的結果嗎?

這時候,只要親吻就好,只要擁抱就好。

他吻著我,抱著我。

我們依舊無法締結出靈魂契約。

我穿上短褲準備回去集會所找尋阿努比斯,接下來就要去找阿蘭。

我問荷馬,他想不想知道阿蘭真實的身分。

荷馬回答,阿蘭在五年前收留到處流浪的自己,給予他繼續存活的理由,給了他魔法的能力,阿蘭給他的東西太多太多了。他只需要知道阿蘭是這樣的固執又傲嬌的村長跟鐵匠阿蘭就足夠了。說完後,我們就分別了。

我回到集會所的房間,沒看到阿努比斯反倒有乾淨為我準備已經摺好洗淨的襯衫跟短褲,穿起來極其舒適跟涼爽,但是露出股溝的短褲我依舊是沒有習慣。

我準備走出集會所,一看到村民他們全都聚集到我身旁,向我擁抱跟握手致意。

「感謝勇者大人的努力!」

「果然是神明的使徒,善哉善哉!」

「今天我們要準備宴會喔,勇者大人一定要參加喔!」

「感謝阿努比斯大人跟無毛者大人,預言是真的,這個世界有救了!」

「勇者到底是怎麼打倒魔狼的,據說您都不會死是真的嗎!」

「阿努比斯大人說,他現在正在遺跡裡冥想,要你先去跟村長講完討論完後再去找祂。」

「勇者大人要不要就待在我們村子裡,守護我們村子呢?」

「勇者大人要離開我們村子嗎?要前往哪裡呢?」

「這些禮物是要獻給阿努比斯大人跟勇者大人的,感謝您們救了我們。」

「要怎麼樣才能當上勇者呢?我們長大後也可以變成勇者嗎?」

「勇者大人是怎麼殺掉魔狼的,那也要去討伐全世界的魔獸嗎?」

「勇者大人可以讓我摸摸你的皮膚嗎?我們都沒有見過傳說中的無毛人,可以讓我們摸摸看嗎?」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被村人包圍簇擁發問,我根本難以招架,被村裡獸人一邊摸著捏著,一邊被塞滿各式各樣禮物直到抱不動。

不過看到村人那麼熱情跟欣喜,忽然也有點成就感。

而廣場上死去的巨狼首,從我這方向看來,彷彿用著鄙視的眼神看著我。

我將禮物拿著放在屋內,問到阿蘭可能身處的工房位置,準備前往去找他,這次一定不要再被村人包圍住了。我從後門出發,快快地穿越的巷道之間,結果還是被村裡小孩發現,居然在我後頭追逐起來,好像在遊戲一般。

這樣也好,至少這些天真無邪的小孩能平安的長大就好,讓他們一直無憂的玩耍,上著討厭繁雜的課程,學會一技之長自立維生。

我必須要讓他們平安長大,必須給他們一個和平沒有動亂的世界。

打開工房的門,房裡昏暗,而一切靜悄悄的,鍋爐沒有運轉,內部十分雜亂,到處放著各種金屬製品,刀劍雛形,以及煤塊鋼材。

阿蘭坐著長桌旁,拿著酒瓶自己斟著,獨飲。

我拉開座椅,坐在他的對面,阿蘭從桌上拿起另一個杯子給我,為我倒酒。我嘗了一嘗,味道有點酸澀但是約莫是20%度數的濁酒。

阿蘭說這是村裡拿著植物根莖,像是用薯類作物後發酵釀製的。因為魔獸侵襲,沒有足夠田地種植穀物或是水果,只能用這個塊莖來當作主要糧食,以及作為釀酒使用。

我問,明明打倒了魔獸,為什麼還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喝酒。

「因為有點惆悵啊!」

「貴夫人的事,我很遺憾,我知道貴夫人在保護你的孩子時遭遇魔狼攻擊後喪生,她的努力讓您的孩子逃過一劫,而我想你也算是報了仇了。」

「是啊,我應該要覺得安慰跟欣喜,但是我仍沒有。」

我們繼續喝酒,阿蘭說接下來有許多待辦事項,除了清理完魔獸屍體外,還有要準備探勘森林林地的變化,重新開墾跟整地種植作物,以及該如何儲備冬天的糧食,一件件事情都如此確定但是麻煩費工。

但是,我來的目的不是要來了解這些。

「你想知道,知道我究竟是誰,是什麼存在,對吧!」

我忽然嗆到,咳了一咳,也只好強加鎮定收斂一下精神。

「阿比說,他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那個二愣子狗頭人到現在才知道,唉,真是無奈。」

我其實好想吐槽你明明就是一個中年難搞的犬獸人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等一下,難不成……

「沒錯,我本來就不是獸人,只是現在被困在獸人身體裡面的靈魂。」

「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是魔獸嗎?還是穿越者?」

「都不是,要這麼說的話,我是神,也是惡魔,更是魔獸,我最原始的名字是阿蒙。」

「阿蒙,難道你是所羅門72門柱惡魔,主司智慧的邪惡惡魔。」

「那是後來被抹黑才這樣,我原先是太陽神,跟埃及太陽主神拉是一體兩面的神明,主管海洋跟大地,為隱匿者的神,為主司一切智慧的神。」

「那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因為失去了信眾跟信仰之後,就只能變成傳說中的惡魔而活,而且在黑暗時代或是神祕學時期,現世還是有許多人獻祭跟我締結契約等等,所以就不知不覺變成惡魔了。不過這樣好歹也能過生活不能抱怨就是了。」

原來神明要討生活,也是這麼艱辛坎坷啊。

「然後直到最近,連要跟惡魔訂約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所以已經到了無法維生的地步,然後想要在穿越在不同異世界之中尋找自己的信徒。」

「可是不是說要在異世界有產生信仰,才能跟神明有連結嗎?這個獸人大陸怎麼可能產生像阿蒙這種惡魔信仰的連結呢?」

「是召喚術喔,每個世界都有人嘗試幻想跟構築出全知全能的存在,或是能給予智慧的惡魔或精靈,這種儀式都是拿出靈魂能量進行類似簽約的方式而產生的奇蹟,總之我被這裡的法師或巫師招喚出來,但是很顯然的他們趕不走我,如是我就用惡魔的魔獸型態作亂了一陣子。而這些恐懼,被成為我信仰跟靈魂糧食的來源。」

「如果好好做善事積陰德,不就可以累積可觀的信眾跟信仰嗎?這樣到處作祟也行嗎?」

「因為那時候我的存在就很不穩定,如果沒有信仰跟靈魂能量的話,我就會消失了,所以早就失去理智只想填飽自己的飢餓感,所以利用恐懼或是吃食他人靈魂,這是獲得靈魂能量最方便最快的途徑,當我恢復意識跟理智的時候,就已經不小心當上這邊的魔獸領主,統管西方森林的魔獸。」

這是一個神明墮落成惡魔後,穿越之後當上魔王的故事嗎?

「所以接下來呢,你又為什麼變成一名村長的故事呢?」我繼續喝著酒,聽著他幹古。

「你還記得200年前的犬獸人英雄,亞歷山大吧,就是他的軍團跟法師將我討伐。並且在此地強加封印將我靈魂封住,也就是神殿下的圖書館遺址,他們用這個封印避免我逃離這個村子,甚至我的靈魂被限制去不了神之廳,只好在這個村子裡當個遊魂或惡鬼。」

「所以你跟我說,你現在是鬼就對了。」

「但是我的靈魂能量隨著時間漸漸衰弱,甚至無法穩定靈體的存在,所以只好轉身投胎到村人懷孕的胎兒之中,帶著這些記憶誕生下來。」

「於是魔王被打敗後轉生的獸人的故事嗎?」

「而且還是仇人英雄的小孩喔!」

「為什麼這個故事有滿滿的即視感呢,但是這也是兩百年前的事了,你已經兩百歲了嗎?」

「根據我的實驗,我的靈魂仍然被禁錮在這個封印法陣之中,從這個村子到周圍森林跟鄰近海域。即便我第一世代肉體死亡後,我的靈魂也離不開這個範圍,只好再度轉生到下一個村人小孩,於是到我這一代,已經是第四代的肉體。雖然這樣,我的神力、智慧跟記憶在每次轉生都會大幅度的衰退,到了現在的我連討伐巨魔狼的實力都沒有,甚至連使用魔法的能力也沒有,只好讓荷馬學習魔法後,利用以前魔術師留下的圖書跟我的知識來招喚神靈跟勇者前來,也就是你們來打倒巨魔狼。」

「所以海中的魔獸你就有能力驅趕嗎?」

「如果是在封印範圍內的話,我應該還是有辦法制服他們,請求他們離去。但是森林的魔狼就沒辦法,因為他們是其他召喚師派來監視跟壓制我們村莊。」

「我聽不懂的,你的意思是,巨魔狼是其他人派來的,為什麼?」

「因為這裡是古英雄跟古代魔法的遺蹟啊,還有奇怪的封印啊,現在不是有邪惡的魔法師在使役魔獸興風作浪,還擄走太子導致政治空擺。如果現在有人要祕法招喚出神明、魔王、穿越者或是無毛人的話,不就大事大條了!」

「這不就是在說我們這一群人嗎?」

「總之對方特地找出這些可以進行招換術的地點跟遺跡,都派出眼線或是魔獸進行監視,我原先想如果只是監視就算了,但是主動攻擊村子就不可以,所以就教荷馬招換術,因為我已經沒辦法用出魔法了,想不到河馬居然就成功了。」

「這果然是全知全能的惡魔啊,那圖書館的圖書是甚麼呢?」

「一半藏書是在講如果封印發生問題的話該怎麼進行補教,有點像是工具書之類的指南,可能是想要讓後人維持封印的運作吧,所以也有些魔法初階的教科書,但是當亞歷山大討伐完我之後,隨即用陷入了各種族內戰,這種東西就失傳了。而現在的魔法體系跟以前相比大不相容,所以大部分只有歷史學研究的參考價值,還有另一半是我把一些有用的知識用魔法文字也寫下來的,要不然每次轉生,都會喪失大部分的記憶,也當成備忘錄使用。」

「所以像是刺青的魔法迴路,工藝技巧,碳鎢鋼技術,都是來自你的知識。」

「沒錯,要不是被限定在此處,我也搞不好可以當上大賢者或是勇者了吧!所以只好當上小小村長,畢竟村長只要每天好好經營村子就行了,而這世界的其他訊息跟知識,就靠著來往的商隊及旅客補充就好。只能自己裝成鄉巴佬的樣子不願意離開村子,就不會被發現自己其實是出不去的囚犯。」

是嗎?即便自己擁有堪稱無盡的知識跟智慧,可是卻出不去這個牢籠。

沒人信仰的神明,失去契約的惡魔,被打到的魔王,轉生卻不停遺忘的魔獸,喪失法力的法師,離不開村子的村長,沒有能力用神兵打倒魔獸的鐵匠。

失去妻子的丈夫,女兒成為神妓的父親。

我看著阿蘭,本名叫做阿蒙的神明,曾經在埃及文明在至高的主神。

現在成了土黃色毛皮,頹喪身上佈滿歲月痕跡跟瘡疤的犬獸人。

冠上了自己仇敵的姓,在我面前喝著酒。

如果能改變一切的話,他又會怎麼選擇。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會有不一樣的生命跟機遇嗎?

「你願意跟我締結契約嗎,說不定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

我向他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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